赵赵:远古
开幕时间:2025-10-25 16:00
开展时间:2025-10-25
结束时间:2025-12-10
展览地点: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北京第一空间
展览地址: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路2号798艺术区D06
策展人:崔灿灿
参展艺术家:赵赵
主办单位:当代唐人艺术中心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荣幸地宣布,将于10月25日下午4点在北京第一空间推出艺术家赵赵的最新个展“远古”,展览由崔灿灿策划。
展览主要呈现赵赵2025年全新创作的“远古”“天火”两个系列作品。赵赵在新作中呈现了有关自然与人类的历史,远古精神与当代个体生命律动的联结,以及他对不同时空中文明进退的思考。
《远 古》
文/崔灿灿
我总是在赵赵的作品中,看到一个类似于西部片的远古世界。那里天地足够古老,自然在漫长的地壳运动中可以颠倒,数千万年前的海底遗址与如今干涸的沙漠、寸草不生的戈壁混为一体。赵赵的西部片里不仅有自然,也有人类征服自然和文明之争的历史歌谣,在这里,宇宙的缘起、宗教的更替、游牧文明与工业文明彼此交汇,其间含混着赵赵的童年、父辈、古老的故事,以及随之而来的兴衰、荣誉、失落与对自然的忏悔。
“远古”是展览的主题,也是赵赵最具标志性的艺术特征,它标识着艺术家作品中独特的时空观。和仅关注当下的艺术不同,赵赵的作品总是和人类的文明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历史、戈壁滩上的风景、漫山遍野的棉花,到中亚文明中的图腾、红山时期的陶罐、盛唐时的佛像、现代工业中的部件,这些来自于不同时空的文明产物,背后的历史与语言,成就了赵赵作品中特有的艺术措辞。
展览“远古”则回溯了一段更为短暂的旅程。从2020年开始,赵赵首次使用棉花进行创作,他用一座白色花园,第一次呈现了棉花与西部的漫长历史。之后,又通过烫印的方式,将棉花从地域性叙事,转化为更普世的黑色符号:方形、天梯、万字符或是至上主义的圆。2022年的作品《漫长的一天》中,棉花又从形式引向时间:它记载着一天中的两个12小时。
直到2025年,赵赵再次携带着棉花回到它的故乡,在一片戈壁滩上,借助凸透镜折射的日光将其点燃,并命名为《天火》。《天火》的出现,标志着赵赵对棉花系列的全新理解,亦为我们展现了远古从祛魅到复魅的过程。在人类的历史中,科学为远古提供了解释,也因为知识与规律,“远古”不再象征神秘而不可控的力量。人类一度以为是自然与时间的主人,直到现代科学的发展,让人类意识到越是了解、越是未知,存在的危机便由此诞生。而当天火开始燃烧,宛如人类历史的逆转,人的力量逐渐隐退,而自然被复魅,棉花从“物”回归自然本身,时间退回到远古,世界再次变得原始、不可解并生机勃勃。
或者说,在赵赵的艺术系统中一直盘恒着两种时间,一种是被进步假定的时间:在这个时间中,远古是人类进化的起点,文明在进化的时间中迭代更替。从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古老的自然,到游牧民族的兴起,再到现代工业文明更迭,它们按照时间的顺序,在赵赵的作品中对应古代、现代与当代,以呈现他对文明进退之间的思考。
一种是自然的时间,它如昼夜、四季一般交替,没有进退,也没有价值上的区别。像是赵赵在戈壁滩上独处的时刻,这个孤立的时间不再与人文的历史串联,只剩他与广袤的自然,他可以尽情的、自由的去感受,感受风的流动、阳光的炽热。然后,在太阳悬于头顶的时刻,引下天火,燃烧记忆与童年。
远古与天火
差不多在一年前,赵赵开始了再次前往戈壁滩的旅行。或许是出生在这里的缘故,他对自然和天地有着独特性的感受,遥远故乡里的沙漠、戈壁、胡杨林、荒野处的山石总是赏于他灵感。
只是和前几次相比,这次的旅行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和严格的路线,也是这种放松,使得旅行少了些工作的包袱和使命感,他也和自然多了一层亲密的关系。车子在荒芜的戈壁滩上自由的行驶,目光跟随风景移动,放空的感受,让那些现代生活中紧张的关系,过去纠结的想法得以消散。这时,你的注意力里只有自然,阳光会变得更加炙热与刺眼,那些原本千篇一律的沙石,也流露出千姿百态的样貌,一些在城市中从未有过的想法便会脱颖而出。
也是在这次旅行中,赵赵第一次有了用画笔描绘壮阔自然的冲动,那些在绘画题材中少有、却尤为熟悉的“沙漠”、“草木”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然而,在流动的沙丘中,“写生”几乎没有可能,但仅仅依靠图片,又似乎少了一些现场感。数月之后,赵赵才摸索到一种介于旅行、考察、写生、描摹与虚构之间的方法:首先,和传统的静态风景画相比,他要去描绘起伏的动态,捕捉沙漠最自然化和原始的样子,以记录下沙尘暴的常年侵袭,沙子的流动与翻滚,以及运动状态中暗藏的漩涡。其次,这些数万年间从未被人类更改的远古力量,需要以同样“远古”的语言去描绘,赵赵借用自己知识中红山文化时期陶罐上常出现的“Z”字纹,作为线条与结构,以强化沙漠自身的生命律动,来接近沙漠作为自然存在的绝对力量。
某些时候,这种对沙漠精神的“写意”,却无形中接近了沙漠在地形学上的“写实”。也是基于这次旅行的契机,赵赵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他试图借助远古的力量,再次去创作自2020年以来的棉花系列。几个月后,赵赵带着棉花回到戈壁,借由凸透镜引来的天火,在荒芜人烟的戈壁滩上,为我们拍摄了一场仿佛记载于远古时期的神话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夜晚、正午与落日缓慢的交替,火种不再来自人间,而是古老的太阳,像是古希腊神话中欧罗米修斯的盗火,或是中国阏伯守护火种的传说,它为我们引述了有关自然与人类的历史,也引述了来自远古的精神:对土地与万物的尊重,对远古精神世界的追溯,以及那些借用火种的行为,如何塑造了我们今天的道路。
当棉花在荒芜的戈壁滩上点燃之时,它也从时代的洪流中解放,回到物种与漫长历史的关系之中。它曾经的现实的隐喻,也化作古老的启示。在天地之间,个体对确定性的追逐,变得如此摇摆不定,在天荒地老、沧海桑田的远古之中如此渺小与沉浮。影片的结尾,为我们展现了充满哲思的古老意象:那个朝着落日一直往前的走的人,去往哪里?是未来、还是过去?他前方的路又面对着什么?直到太阳完全落下,暗夜来临,戈壁滩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诗意,世间的故事自远古以来,不过是星河中的一颗晓星。
“火”与“自然”在赵赵的作品中,一直有着独特的含义,它既是创作过程中使用的工具、媒介与产生偶然性的过程,又是赵赵新作中被明确的主题与精神性象征。在展厅一边的墙面,一个甲骨文中最早的“火”,指向火在中华文明的古老含义;而另一边一首咏赞自然的诗句,为我们讲述了四季流转、万物平等给予人生的启示。
展厅中心,一个巨大的青石子台面,像是历史的祭坛,或是远古时代的遗址,诉说着“火”与“自然”的历史。台面上的火坑,捡自戈壁滩的枯枝,引诱“天火”的凸透镜,又将我们引向旅行中只属于个人的时刻:在那些荒芜的夜晚,渺小的篝火,却让他对自然心生敬畏,人生的过往与烦恼也在此刻也变得无关紧要,那一刻,他感觉到极度的自由…….
火的篇章
我们今天的生活与火有关吗?你是否在早上烹饪了一道美味的早餐?你是否乘坐过由内燃机控制的交通工具?你家里摆放的玻璃、陶瓷、铁艺器皿由何种温度所达成?或是在即将到来的冷秋,你渴望暖气早早到来,向往火的温暖;或在798的画廊里,你不经意间才能发现的随处可见的暗示着危险的灭火器?如果你见到过这些事物中的任何一个,你已经和“火”的世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橱窗中,赵赵为我们呈现了与“火”有关的事物。然而,和你日常所见的“火”不同,他为我们追溯了有关火的历程:对“火”在人类文明中的起源与自然性的追溯,“火”作为科技生产力与生产工具所创造的严肃的历史。
火的发现与运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初它源自于人类偶然间在自然中发现的“天火”:火山中滚动的岩浆,被闪电击中的树木,高温引起的草木类的自燃。然而,这些火种仍是偶然性和季节性的,直到人类开始有意的保存火种,才意味着人类文明真正的开始:从击石中,人类发现了某些含有金属的石块的独特功能,打火石也第一次从众多石块中脱颖而出;从砖木取火中,人类发现了摩擦的含义,木头、火石原料的结合亦产生了火柴,乃至近代的打火机。展柜中一字排开的汉白玉打火机、火柴、火药、打火石、凸透镜,亦为我们展现了这段漫长的有关火种工具化的历史。
有了最初的工具,便有了人类的生产力。从告别生肉开始,人类从基本生存走向“更好的生活”,展柜中这些借由火烧制的史前的陶器、陶罐,彻底改变了人类的饮食和储存的方式。一尊陶人记载着器物功能性的改变,它不再是生存的工具,而是描述生存的意志。直到,夏商周皇权社会的来临,这个对生存意志的描述,在青铜器中被赋予更多美学、信仰与道德的含义。借由火的反复锤炼与控制,1100度-1200度之间诞生了铜爵杯,器物进化为权力的仪式,它也标志着中国古代社会进入到一个全新的社会结构与文明形态之中。
然而,生产技术并不会一直朝着文明的方向去进步,历史总是总有它的反噬。一枚被有意放置的“得壹元宝”铜钱,将我们引向了一段历史的“公案”:公元755年,唐天宝十四年间,安史之乱全面爆发。4年后,叛将史思明篡夺安禄山大燕政权,在范阳称“大燕皇帝”。为了稳固政权,史思明销毁了大量洛阳铜佛,以铸造“得壹元宝”钱。这些曾经作为文明象征的佛像,在烈火的熔炼之下,回到了物质最初的形态,它的象征性也经此转移,成为朝代更替中对“资源”的争夺。不远处的铜矿石与陨石,亦为我们揭示了艺术家的立场:在人类单向度的进化史之外,自然的神秘、超然与不可琢磨,永远有着它超越现实的能量,“天火”是起点,也是赵赵向往的精神终点。
对火的控制,也意味着“失控”的出现,赵赵有意将一个北宋年间的建盏放置在展柜之中,它在烧制过程中产生的“窑变”,那些不可重复的开片,无意间造就了其独特而又偶然性的美感。亦如中国传统中的“道法自然”,当事物超脱于人类的想象力和可能性时,便被赋予“天工开物”的至高形容。
某些方面,这些“天工开物”的神秘美感与“人定胜天”的技术进化史之间的对比,亦构成了赵赵独特的工作方式:以“博物志”和“考古学”的方法,通过对不同文明和器物的陈列、归纳、并置与移花接木,不断的发明与创造全新的历史阐释。
关于艺术家
赵赵 1982 年生于中国新疆,现工作生活于北京与洛杉矶。他在作品中运用多种媒介对现实题材以及艺术形态进行转换,着重探讨个体意识与其所处的社会领域的关系。他在创作中关注并展现处于多元文化影响下人类内心的微妙变化。其作品中出现的当代艺术表现手法与传统文化的结合概念,暗喻当今全球背景下人们的生活境遇以及在现代社会中的真实状态。同时作品也反映了他对集体主义与个人理想相互并存的态度。
近年来,赵赵大胆激进的艺术实践赢得了国际社会的重视,他在上海龙美术馆、斯德哥尔摩Carl Kostyá l 基金会、北京松美术馆、北京南池子美术馆、北京今日美术馆、澳门艺术博物馆、柏林亚历山大·奥克斯画廊、洛杉矶 Roberts & Tilton、纽约前波画廊、日本三潴画廊、台北大未来林舍画廊、香港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北京艺术文件仓库等机构举办过个展与个人项目。他的作品也曾参加过多个机构的群展并被收藏,包括美国纽约MoMA PS1、美国佛罗里达州坦帕美术馆、乌克兰基辅平丘克艺术中心、荷兰格罗宁根美术馆、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汉堡火车站当代艺术博物馆、意大利米兰帕迪廖内当代艺术馆、意大利罗马国立 21 世纪美术馆、法国 DSL 基金会、西班牙卡斯特罗当代艺术中心、澳大利亚悉尼白兔美术馆、香港西九龙文化区 M+美术馆、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北京泰康空间、成都麓湖·A4 美术馆、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上海当代艺术馆、上海星美术馆、上海明当代美术馆、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天津美术馆、湖北美术馆、何香凝美术馆、武汉大学万林艺术博物馆、2019 乌镇当代艺术邀请展、日本横滨三年展等。
与路易威登 LOUIS VUITTON、路虎 Land Rover、耐克 NIKE、VANS、话梅 Harmay、Venvennet 等品牌也开展过多项艺术联名合作。
2023 年获福布斯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奖;2019 年赵赵获得第十三届 AAC 艺术中国年度艺术家大奖;2017 年其作品《塔克拉玛干计划》被选为“横滨三年展”海报、画册背景图,同年赵赵被 CoBo 评选为中国艺术家 Top10,并获第十一届 AAC 艺术中国年度青年艺术家提名奖;2014 年赵赵被 Modern Painters 列为全球最值得关注的 25 位艺术家之一。
关于策展人
崔灿灿,策展人,写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