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力,上世纪90年代就以街头涂鸦作品“对话”而闻名,是最早关注民生并以此为题材进行创作的艺术家之一。资料表明,张大力创作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即从1983年到1992年,他主要关注的是形式创新问题;第二阶段,从1992年至今,他开始以艺术语言关注问题丛生的当代社会。纵观他第二阶段的艺术脉络,我们很容易在他的作品中找到一种哲学思考,即“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用他自己的话讲,他试图去寻找“种族”密码……

个展

1989年“张大力水墨画展”中央美术学院画廊
1993年“张大力水墨作品展”5号画廊,波伦尼亚
1994年“革命与暴力”5号画廊,波伦尼亚
1999年“对话”中国当代艺术画廊,伦敦
2000年“AK-47”,四合苑画廊,北京
2002年“头条”,中国当代艺术画廊,伦敦
2003年“AK-47”伽里波勒蒂画廊,米兰
2004年“张大力新作展”中国当代艺术画廊,伦敦
2005年“升华-中国历史图片档案”, 北京公社画廊,北京
2006年“张大力:第二历史”, Walsh Gallery,芝加哥
2007年“种族”,中国当代画廊,纽约
2008年“风/马/旗”, 红星画廊,北京
2009年“第二历史”, 798圣之空间,北京
2010年“张大力”, Bodson-Emelinckx 画廊, 布鲁塞尔
2011年“张大力”, Adrian David 画廊, 克诺特祖特
2012年“张大力”, Loft 画廊, 巴黎
2013年“张大力-第二历史”,鲁迅美术学院美术馆,沈阳
2014年“广场”, K空间, 成都
2015年“从现实到极端现实”合美术馆,武汉
2016年“恒久与无常”民生现代美术馆,北京

《对话·拆》系列可以说是“种族”前篇,它立于断壁残垣之上,于粉尘嚣扬中眺望环视着我们这个种族在变迁中的生存场域。90年代大陆城市化陡然加速,张大力回到北京时正好目睹了北京大规模拆迁过程:暴力拆迁、权钱交易、毁灭传统建筑……势将城市变成纽约、香港!面对这种情景,几乎是一夜之间张大力在北京各个拆迁现场、高架桥上,将自己的涂鸦肖像喷得满城都是,他以此发问:“什么是现代化?是一种高楼大厦的表象化进程,还是思想层面的推进?是自上而下的政府主导,还是民间个人的自发主动?城市为谁而建?”

拆-故宫

时间踩着方步前进,而涂鸦的内容也随之逐渐丰富:"AK-47"是暴力侵袭工具——最有代表性的军用自动步枪。如此而为,不仅强调了暴力拆迁的现实,也是想要市民们为维护自己的权利做一些相应的思考。

拆系列

“18K”是黄金成色,意指繁荣背后的物欲。随后挖空内墙、漏出新旧景象对比的手法,则不仅与强拆有了内在关联,更是把话也说透了。

巡视完生存场域,张大力炯炯鹰目开始射向现场中的人。“我们是谁”是他向人们发起的一场自我审视:我们的生命真的是自我展现吗?如果不是,那么我们到底是如何被形成的?《AK-47》、《口号》、《肉皮冻民工》向大众揭示,我们非但离自由身很远,环境中的暴力因素更是渗透进了我们的骨髓,改变着我们的人性,而我们却麻木不自知。其中《肉皮冻民工》对社会制度和观念所导致的民工生存状态的异化尤为发人省醒。

AK-47

2000年,“AK-47”从《拆》中独立,延续了对暴力行为、思想的意指。AK-47字样在画布上与人脸的结合,表明暴力已经侵进每个人的骨髓,然而我们却麻木而不自知。当施暴没有受到反抗,这种行为就变得合法化了。而受到暴力的人也争取的是有一天对别人施暴。在一个充斥着没有正义感的观念社会,所有法律、规章、制度都是不存在的。

口号

《口号》则是《AK-47》暴力侵袭工具的具体化——生活中的各种口号其实就是一种暴力侵袭。对于口号,人们似乎已熟视无睹,感觉麻木,但实际上口号却深刻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内容和生存状态。口号和面孔的奇妙组合就是我们每个人身处的这个时代的深刻写照,反映出这种社会外力影响之下的人的状态。

肉皮冻民工

《肉皮冻民工》以肉皮冻作为创造材料更能真实反映民工的实际生存状态。一天,张大力到市场溜达,发现很多民工来买肉皮冻,原因是其既便宜又有肉味,将其当肉吃。“改革开放以来,大量农民进城成了民工对社会贡献很大,可在我们的制度里他们却受到排挤成为下等人,这是不是跟革命的理想背道而驰?我们制度的缺陷和悖论该如何修进?

心痛不竭,话题不止。对民工话题的深层挖掘,使“种族”的正题终于浮出水面,《种族》系列作品也随之诞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种族如此地逆来顺受,如此麻木?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是缘何而来?为了探讨这些表面现象背后真正的精神,张大力扭头创作了他极其重要的作品《第二历史》:真假照片比较的背后不只是政治问题,还有美学观念和生活本身。它使人们开始质疑摄影的纪实性的同时,进而思考:改造图像的行为背后是什么在起作用?延续着对种族异化状态来源的思考,张大力继续创作了三个番外系列:《人与兽》着眼于权力和贪欲无限扩张的深层,《风·马·旗》深究百年来层出不穷的问题的根源,《我们》则将人做到了极致。

种族

《种族》展出时相当震撼:倒吊的群体、虚弱的外形——驯化而麻木、痴呆而盲从,更何论个性。而牢牢限制住人体的脚手架,则指向历史和现实的纵深……

第二历史

通过将报刊或教科书上发表过的照片与原照并置,《第二历史》毫不扭捏地向众人赤裸展示:若干用来说明历史真相的新闻图片,其实是被人修改过的!

人与兽

《人与兽》运用超现实处理方式不过是要揭示现实的本质。那躺在底下的底层人与凌驾于其上者,暗示了人与人之间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当然,它也可进一步抽象为人性与兽性、权力和欲望间亘古以来的挣扎。

风•马•旗

针对我们身边早就凸现出来的各种问题(删除),《风•马•旗》借用超级写实主义和过去样板戏似的舞台效果,讽刺百年来人们疯狂奔跑却从不过问:“我们到哪里去?”的荒诞现实——不解决深层问题,跑得再快也是缘木求鱼!

我们

《我们》通过使尸体标本呈现出政治生活中一些仪式化、符号化、经典化的动作,一方面,对特定年代及支配这些动作的观念的回忆,使人细思极恐;另一方面,灵与肉的巨大视觉冲击,使我们不得不问候我们的灵魂:在无法保存肉体的时代人们往往认为灵魂是永恒的,然而几千年的科技进步人们终于可以保存肉体了,可是灵魂又飞到哪去了呢?咳咳,当然,你也可以看到肉体和灵魂间的相互嘲讽。

做完尸体展后,张大力觉得唯物已经做到了头,并且对人感到无力。艺术家可以提出问题,却到底无力改变什么……由此他关上了唯物的门,打开了唯心的窗。《蓝晒》系列是他走向唯心的开端,《广场》(即天安门广场)则继往开来,这回直接踏上国家的心脏,展开了关于“种族”未来的思考——我们到哪去?然而无论到哪去,摆在面前的困难又有几多重,这个种族都需要《愚公移山》那锲而不舍的行动力和毅力。

6月

蓝晒法是对机器化和数码化的反动,通过布面曝光形成《世界的影子》。“影子是印在土地上的灵魂——稍纵即逝,帆布却可以将其永久保存下来。供人们用眼睛去观察,去欣赏。”

广场5

《广场》是对种族到哪去的终极思考:那附在底层人民身上的鸽子是人们内在希望的超现实表现,而那希望则是这个多灾多难的种族能够不断繁衍生息的源动力!然而思想枷锁仍在:我们每个人到北京都要在天安门广场前照相,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去,只知道不照相会很遗憾,问题在于:究竟是什么东西控制了我们的大脑?我们是如何不知不觉跟着一个抽象概念走的?

愚公移山

《愚公移山》这组公共艺术铸铜雕塑共四件,根据徐悲鸿名作《愚公移山》而创作,其体量比真人大出两米。张大力的《愚公移山》作为“种族”系列中的一部分,同样是源于中国的现实和个人的经验。按照张大力的说法:“经典给了我们很大的一个力量和思考的源泉,所以我觉得当代艺术可以从任何地方去抓取你的源泉和创造力,所以有这样的机会我就想把《愚公移山》创作出来。

张大力的艺术实践,并没有简单地采用学习西方当代艺术的做法,而是结合个人对中国现实的感受,不断地升华出了一系列相关观念与艺术手法。他积极参与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全过程,并在各个阶段都不断有优秀作品推出。作为职业艺术家,虽然他也要靠卖作品生存,但他从没有为金钱去重复自己或抄袭别人,也没有为迎合别人或市场而改变创作的方向。他从一而终地保持着对当下人生存状态的关注和思考,在针砭时弊的同时,不仅总能带给观者意外的视觉经验并赢得期待,也总能带给批评家以话题,引发起他们深入解读兴趣。

批评家俞可

张大力的艺术实践,特别是《第二历史》,使批评家们感到迷惘:中国艺术为什么会让现实主义这样的表现形式,不只是在艺术史的轨迹中进行,而且越来越靠近社会学?这种有些跨学科的现实主义转型,意味着中国当代艺术将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芝加哥大学教授巫鸿

张大力是一个研究型的艺术家,艺术家、学者、研究者的多重身份,在张大力身上有点错位的感觉,这是很难得的。他的艺术不是一下子成功不成功,而是要发掘找到一个问题,研究大力往往不是看最后挂在墙上的作品,而是要研究他怎么一步一步过来的。

批评家 鲁虹

虽然张大力的创作常常使用不同的媒介,涉及的主题也多有不同,但其实有着严格的内在逻辑,那就是关注当下人的生存状态,并自觉地对一些异化的现象表达人文学者的批判立场。他的作品无不来自他对中国现实生活的执着关注,因此他堪称是真正具有艺术史意义与当下意义的观念艺术家。

批评家杨小彦

我认为张大力的作品,不仅是《第二历史》,充分印证了在中国重要的不是表达或表现现实,而是插入现实。张大力不用相机,但是当他把这些照片放到一起的时候就提醒我们有一个修改历史的机制一直存在,这个现实本身可能比我们的表达、表现、绘画、拍照更加重要,这个意义超过单纯的艺术概念。

尽管张大力在学术上得到了艺术评论家的一致认可,但其市场表现却没有“F4”那样耀眼,显然这与市场对当代艺术的接纳受到类型的限制有关:雕塑、装置体量较大,而影像、行为分享难度大。进一步而言,这是当代艺术很少被真正理解的审美“国情”造成的。然而,由于当代艺术买进时价格低,基本没有赝品,如果对优秀作品做出准确预判,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就收藏、投资而言:作为能真正把握时代问题且不乏精彩表达的艺术家,张大力的未来市场潜力一直被行家所看好。而目前张大力作品价位低、上拍类型少、升值空间大,建议针对其代表作进行快速持有。

历年拍卖数据

据某艺术数据库显示的各大主拍卖公司历年拍卖数据来看,自2005年春拍开始到2016年春拍,张大力的上拍作品一共有96件,成交作品71件,成交总额达13,140,956元,成交率为72.32%。从2005年春拍至2007年春拍,张大力的市场成交率一直稳定为100%;自2007年秋拍至今,拍卖情况随着整体经济环境的波动相应地有所起伏。

历年成交金额

在总共上拍作品中,《拆》系列照片上拍量过半,达52件,最高33.6万;《AK-47》油画上拍20件,最高89.6万;广场系列6件,其中《银河》最高92万;《第二历史》单品67.2万;雕塑类6件,其中《艺术自杀》最高41.4万。

“惊悚”是否可以作为一个新的美学范畴?它或许有一种介乎“崇高”和“悲剧”之间的效果。以张大力作品为例,我们由最初的感官不适导致生命力的暂时阻滞,随之激起理性的进发跟随张大力审视当下社会现实、我们的种族、生存状态和思想密码。在这个强烈的伦理追求和真理探索的除蔽过程中,如同悲剧的效果般,我们因而得到净化。在理性的超升中,心灵超出了惯常的凡庸,不再麻木缩萎,而是显示出一种抵抗力。

观赏张大力“惊悚艺术史”的整个心理过程——先经由生命力的阻滞,而后继之以生命力因而更加强烈的喷射,并最终恢复人的力量和尊严——可以说是“崇高感”节奏的冲淡,一种消极的快感(从首先得经由生命力的阻滞而言)。此外,从艺术家和现实的关系而言,每一个发展中国家、转型期社会都特别需要张大力这般针砭时弊的“牛虻”角色——唤醒我们、说明我们、指责我们……在肉体之外,更要顾及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