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头小子硬跑出未来

99艺术网:在考上大学之前的经历是怎样的?

王劲松:我15岁时上中专,回去本来应该当老师的,结果那个时候个子太小,被撵出来了。我17岁就去了工厂,后到机关,后来又去了技工学校当老师, 20岁那年想考大学,单位不同意、家里不同意,因为如果同意就等于要把工资放弃了。

我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我是老大,从黑龙江跑出来完全是自己硬跑出来的。

99艺术网:挺厉害,硬跑出来了。您的家乡在黑龙江,为什么没考就近的鲁美而去考远在杭州的中国美院(原名为浙江美术学院)?

王劲松:当时鲁美没给我准考证,可能我的路数跟他们不对,但是浙美给了我准考证。这个故事更复杂,当时浙美给我准考证的时候晚了,因为我家在边远地区,信寄到我家的时候人家都考完了,结果浙美特别神奇,那年设了一个补考,大概边远地区来了16个人补考,国画系是让我们去杭州考的。[更多]

走世界后该放就放

99艺术网:目前在现在画廊做的“90年代”的作品展,向我们呈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王劲松,也看到您在“90年代”就已经以各种媒介进行创作,丝毫不逊于当今艺术界的尝试和探索,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进行如此多样化的尝试?

王劲松:1990年,我和宋永红两个人在隆福寺北京当代艺术馆举办双个展。当时与邵大箴、栗宪庭、郎绍君、范迪安、易英、周彦、黄笃等一起召开了“新形象艺术研讨会”;到1991年的时候,我跟宋永红作为“唯二”的非央美出身的艺术家参加了“新生代艺术展”,那个展览挺轰动的;1992年的时候参加广州双年展(中国第一个艺术双年展),竟然获了一个奖,不小心混进了油画界。之所以说不小心,因为我是国画系毕业的,那时我都是在纸上尝试,但总保存不住,后来就尝试在画布上画。紧接着1993年陆续参加两个大型展览,一个是“后89中国当代艺术展”,另一个是在德国柏林世界文化宫举办的“中国前卫艺术展”。 那时候我作品被全部买走,拿到几万美金,然后借这个机会出国旅游,转了德国、法国很多城市的博物馆,脑袋就懵了,原来还有那么多艺术形式和观念,回来我就不画了。也觉得画得重复的话,自己感觉不舒服,就开始尝试各种装置、行为,一直到1996年《标准家庭》做出来,才缓过来,陆陆续续做了几件摄影作品。

我觉得主要是思路打开了,内心想说的话会有很多方法可用,不同的材质、不同的材料、不同的方式会有更强烈的感觉。比如我的《标准家庭》,本来最早是用摄影收集资料画画用,拍了大量的照片贴在墙上,我一看摄影更好,更狠,所以我就完全用摄影来做。 《标准家庭》之前《大合唱》那批画的时候是设身处地有一种直觉去做的,看到大世界回来再做那种东西有点儿故意、矫情,那个时期的感觉已经表现完了,再去做就特别无聊。回来之后有很多思路,但是那个时候又不敢判断到底是不是好的,因为那个时候没人关注,也没有人评判。这次展览里的都是那个时候我做的思考,挑了一部分,展示一下最空白的那一段时间的想法,包括我那时做行为设计了很多非常强烈的方案,冲击力非常强,很有挑战性。 反正陆陆续续什么都做,包括装置也尝试,有一对儿叫《光荣与梦想》的小模特头就是当时的一个装置,当时是设计了一部分,这次又恢复了一下。《光荣与梦想》也是一个电影的名字,我做行为的时候那个头就是剪了个癞瓜头。人一被抓进监狱就会把你的头发剪短。模特头、镜子、花,有一种审视自己的感觉,里面是消毒粉和消毒水,下边是马桶盖,材料带有一种强烈的隐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那个时候展过一次,包括宋冬我们一起在朱金石家里做的一个展览,这个比较成形,就恢复展了一下,当时还做过其他作品,进行了各种尝试。 [更多]

歪打正着开始观念摄影

99艺术网:《标准家庭》是涉足观念摄影的代表作,后来也陆续做了一些与社会现象紧密相关的作品,比如《百拆图》,您具体谈一谈。

王劲松:《标准家庭》其实是歪打正着的一件作品,因为本来是收集材料嘛。我毕业创作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比较独特,那个时候拍了大量照片,整个构思过程当中更有趣味,那时没有觉得一定是摄影,就是一件艺术作品。1998年我又做了《双亲》拍老年夫妇,到《百拆图》基本上把这个事情奠定了,2000年以后我又陆陆续续做了几件,做到《天问》为止。

99艺术网:在您的《标准家庭》、《双亲》、《拆》这些系列作品中,我们通过一个个的相,引发对其深处的社会问题思考,而在《气血图像》、《天问》中转向了对人本身的思考,《天问》这组作品通过展览视角的布置,更新了观者观看展览的经验,如何想到让大众去俯视作品而不是平视?

王劲松:最早拍《标准家庭》是三个人,然后拍《双亲》是两个人,《天问》是独立的一个人。2010年在上海做大型摄影装置《天问》,拍了六百个人,做了六百个灯箱,《天问》拍的那些人都是朝天空看的。观众也是在上面往下看,作品里的人是往上看,问天怎么办?祈求以及各种感觉都有,欧洲人也是这个意思。在中国的意思什么都有,高兴的时候也是,不过肯定是在最悲惨的时候会经常向天问话。

从《天问》开始,我就有了摄影装置,摄影和场景配合起来,让人更能体会现场的感觉,一个大黑房子里六百个人在地上,像人间地狱一样。做成T台,玻璃台,人站在玻璃上往下看。

我一直有一个概念是旁观者,虽然深入其中,实际上是把自己抽离出来观察社会现象。这一点在我的创作当中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的态度,有一种见证的感觉。[更多]

钻研水墨但绝不凑热闹

99艺术网:我看到这次展览里也有一些水墨作品,当然您从小到大学一直学的是国画,毕业后却没有以国画来创作,那这次我们看到的水墨作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尝试创作的?

王劲松:从1997年就开始重新尝试水墨,尝试的时候反而更有趣味。其实我的水墨主张是不去画草稿、不是去制作,完全是一种自然流露,就是比较喜欢书写的这种方式,跟传统有关系,但是画面的感觉又不是传统的东西。这几年我开始基本把重点放在水墨上,以后整体时间要做水墨研究。

不过我这些年不打算在国内做水墨展览,我想再过个几年,再积攒一点像样的作品。现在手里已经有两三百张水墨作品,但还不是很满意,另外,我也不想参与中国当代的水墨热潮。我认为现在包括老的一批人,他们的努力是尊崇了西方,有一些真正玩传统的人,又逃避不了官方,所谓现在的实验派,又背离了很多东西。往往都是在借用传统的名誉做一些西方人感兴趣的作品。真正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人不多。

其实我一直对水是比较有兴趣的,水有力量又柔软,是一种中性的物质存在,包括画水墨我也一直强调水的作用。中国传统美学强调过纸、墨、笔、砚,文房四宝,但是一直没有说过水,但是我认为水对东方思想,尤其是禅的意义是更重要的。因为水可以化解一切,而且力量又非常强,所谓的滴水穿石,就是一种内在的、微弱的、个人化的一种对抗。[更多]

绘画界的爱迪生 玩转跨界

99艺术网:大家了解您比较多的是水墨、油画和摄影创作,据说您也做过漫画、装潢、行为、乐队、诗歌,而且还发明了遥控画架?

王劲松:对,我有好几个专利,现在也在生产,很多艺术家包括张晓刚、隋建国、刘炜等许多艺术家都在用。我小时候理科比较好,喜欢物理。搞机械的人不知道画画需要什么,画画的人又不懂机械,所以刚好把这个机会给我留下了。

1993年我和几个同学做了个苍蝇乐队,我是鼓手,成员还有丰江舟、颜磊、宋永红。有一次我把锁骨摔断了,在家修养半年,就把摇滚史看了一遍,然后我们就在一起探讨,做了这个乐队。刚成立之后,因为我们都有一些艺术展览活动,就各自练自己的技术,没有直接参与乐队,后来丰江舟拉了另外一伙年轻人,又延续了这个名字,结果出了很多盘经典的音乐,其实跟我们几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当时那一套照片和这个名字太有名了,其实基本上是我们只拍了照片就解散了。那时喜欢朋克,因为它比较有冲击力、破坏性,跟年轻有关系。当然,老了的时候没准儿还会再做摇滚乐,但我估计不会做朋克风格,可能是一种诗人的方式更好。[更多]

王劲松毕业创作《快乐的星期天》145×145cm 工笔白描 1987

1988年王劲松在北京教育学院宿舍内

1990年北京当代艺术馆王劲松、宋永红双个展
(从左到右:宋永红、李海兵、王劲松)

1990年北京当代美术馆-新形象讨论会
(从左到右:唐庆年、邵大箴、范迪安)

王劲松《大合唱》150×150cm 布上油画 1991

王劲松《大气功》 150x150cm油画 1991

广州油画双年展 1992

1993年,王劲松在德国“中国前卫艺术展”

1993年香港“后89中国新艺术展”

王劲松《水墨风景No.113》2014 46x34cm

王劲松与曾梵志、宋永红等嘉宾在现场合影

采访王劲松之前,在心里觉得他是酷酷的,没想到聊起来出乎想象的随和。但是在面对问题和自我表达中,又能感到他强烈的个性化观点。在他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到一束旁观者的理性与一份积极的、具有社会责任感的热忱。

王胤

TA印象

摇滚范儿、理性、热情、随和

洞察、社会责任感、正能量

新闻热线:010-51374003-809/816/808 主编信箱 Email:xinwen@99ys.com 
媒介QQ:1484571929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路2号798艺术区01商务楼401室 邮编:100015
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号:京网文[2013]0344-083号 京ICP备09023634号
版权所有: Copyright 2004-2013 北京久久弋曙科技有限责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