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介绍
在艺术8驻地的这短短的两个月对于我来说是一段荆棘与美景并存的旅程,充满希望也伴随失望。
2006年的春天我做出了一个别人看起来冒险又愚蠢的决定,放弃文科任选的自主招生,选择环艺设计;对于我来说这个选择并不艰难,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因为这样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画画了。而对于一个保守的家庭来说,这个选择对我未来的人生规划并不十分有利,可这一次我的父母却意外的纵容了我的任性。与其他身边的同学不同,我学习绘画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传统的中国观点认为绘画是一件很辛苦也很脏的事儿,而那个年代的父母更乐意让自己孩子去学习一些乐器,因为这样看起来很高雅。所以在绘画这件事儿上,我采取了"地下工作"的方式,课本上,课本下,抽屉里,等等的地方都成了我藏匿"作品"的地点。我不喜欢用文字写日记,因为那样看起来很矫情;画,似乎更能传达我无法表达的情绪,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与我对话。
大学对于很多人来说是轻松而放纵的,我也差不多,只不过我没有放纵在购物和玩儿上。因为专业学习绘画的时间很短暂,所以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去给自己"补课"。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也或许这就是社会的规则,菜鸟总归是要被碾压的,求教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可值得庆幸的是结果并没有让我失望。
2009年的冬天,我又一次做了一个让所有人不理解的决定,放弃保研资格,考央美。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并不了解央美,也不迷信它,我只是知道去那里读书一定可以比留下来学到更多。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我也是想用这个行为证明我20多年对于画的执念是有结果的。
从设计转纯艺术,中间是要有一个很大的转变的,前者以客体为根,后者以自我为源,艺术的过程就像剥洋葱,一层一层去审视一些想去回避的却又不能回避的东西。研二和徐老师讨论我即将开题要选择的题目,一个是光影与空间的关系的讨论,这个我曾在本科做过比较详细的研究;而第二个是鬼怪精灵等神秘力量,这个是我平时爱好的。他说:"为什么不试试第二个,既然你很早就喜欢了,那你一定有会有更多的积累。"当我开始对这个方向进行系统的研究时,我发现,这个领域广阔如海洋,却又充满了魅力,似乎在这个空间里能够触碰到我们彼此间的一些微弱的连接:黑暗、隐藏、怪异......
驻地期间,我曾尝试去推进之前的一个项目--《钟馗阿尔法》,一个为一栋凶宅所创作的妖异的魔化钟馗,一个在拼命吸引人眼球的夕日英雄。然而新的材料和组合是我所不能够很快适应的,这消耗了我很多时间,却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艺术语言与自我感受之间的斗争,曾让我陷入极度的矛盾与迷茫。事实上是我在逼迫我夕日的"密友",逼迫它去呈现给别人看,所以它抛弃了我。而当我回归自我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清晰起来。我能够在空白无一物的基底上看到形状,有的是具象的,有的是抽象的,就如同当年一样,能够与颜色的载体进行直接的对话。然而又有一些不同,本科的经历让我习惯突破空间的限制,央美的学习教会我跳跃时间的禁锢,一些流动在血液中的画面在眼前跳动。
我慢慢回想起当我第一次踏进这栋中国古老建筑时的感受,她像一个充满了故事但却无心与你交谈的老女人,神秘又沧桑。这里曾经来过谁,又离去;这里曾发生过什么,又结束。阳光穿透残破的老窗,明晃晃的撒了一地,仿佛能拉我走进记忆中。我曾想复制这些窗户,可是我发现,那些让我迷恋的并不是窗户本身,而是窗留在我心里的一些印记。我想找到那印记,这些印记是"她"(艺术8),也是我。我一直苦苦冥想"她"的名字,却无果,而现在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