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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优:“以心作画,随性赋彩”潘文逸油画作品解读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2008-05-08

第一次见到潘文逸的作品时,我被他画面强烈的色彩和那种奇幻的想象力所吸引。他画的很随意自在,完全不同于传统学院派绘画方式,也不遵循传统写实油画的绘画规则。他似乎并不在乎什么是油画以及传统油画应遵循的那些技法,而是全身心地投入绘画的自我表现形式之中,他创作注重的是绘画的形式美和主观内心世界的宣泄。潘文逸的画一改学院主义绘画的僵化程式,因此少了许多院校中注重的经验技法和专业步骤的限制,这样的过程让他忽视了那些传统绘画规则,反而能更加自由的表达个性,使他在作画时能更偏向纯粹的原始冲动和视觉经验,较少受到形式上的拘束而自由奔放。这点也许正是他绘画吸引人的可贵之处。如果要说他的绘画有什么风格,那么我觉得他的画更偏向于表现主义的手法,通过幻想或复古等手段超越现实突出自己的个人空间。

在接触潘文逸的过程中,我感受到这是一个有艺术感,并且简单、快乐生活的人。生活于他如享受音乐般轻松单纯,创作就如一场梦幻般的美妙旅程。他的作品都是表现幻想中的世界,无论是人物形象或环境的描绘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游离于现实之外。他的画中常常透出喜气、朝阳氛围和对太平盛世、美好生活颂扬的喜悦心境。但并不是一味的欢乐,他的画面是丰富的,有田间欢歌、酒吧红尘间的浮华和人生禅意。给人丰富而多样的视觉冲动,并能触及内心深处的童真。而这种力量的来源不在材料的新奇,或者繁缛的技法手段;他对内在冲动的表达方式率真而直接,画笔的行走过程如同语言交流一样来得清新自然,画面层次的丰富韵律,对比强烈的颜色搭配,以及从似是而非的形象里跳脱的奇妙物种。色彩的洪流呼之欲出、清新的画风和独特的想象力也就成了他独特的艺术风貌。

潘文逸的油画并非当代艺术所流行的平涂样式,他的每一幅画都有厚重丰富的笔触,喜欢用油画的特殊肌理效果表现物象的体积、量与质的转变,画布上遗留的笔触和颜料的厚重能更加显示出色彩的丰富和纯粹。他绘画时喜欢用调色刀代替画笔,用“砌”的方式代替了画笔“刷”的触感,在色彩的层层渲染和笔触的相互叠压中显现了油画颜料和画面纹理的表现力,更加爽快淋漓。也正是如此,潘文逸的画厚实、丰满。而内容上却又秀逸、机巧。他是以轻松玩耍色调的心态肆意反复舞动着画刀,多种色迹通过画刀的拖、按、抹、涂的牵制使画面层次丰富洒脱、饱满如音符般随意穿梭于一种超俗的浪漫境界。

林风眠在《艺术丛论·自序》中写道:“绘画的本质就是绘画,无所谓派别也无所谓‘中西’,这是个人自始就强力主张着的。”油画的形式感对于画面的感染力是至关重要的,用笔的轻重缓急、色彩的晦涩神秘,都集中在形式中。潘文逸的画不仅仅是唯美与超现实想象,就像他的绘画中明暗与颜色设置一样,他的形式从画面的色彩中浮现出来。像我们展示油彩本身散发的魅力,无需太多修饰和技巧。从某中意义上讲他的画是一种写意,“逸笔草草,吐胸中之块垒”的洒脱和驰骋天地间的理想世界。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他的绘画也并不是传统写意,没有抽象绘画充满晦涩的哲理性,他的画面摒弃了抽象主义风格过于纯粹的冷漠。我们能从中读到内容,看到故事。可以感受到一个个与众不同的奇幻世界。如同神秘的童话王国,是人在现实的世界中无法实现的欲求,在虚幻中想象出的自由境界。当然,童话可能还有更多的含义,那就是童年的记忆,是画家内心的一颗童真,如同艺术家自己的童年自传表述。潘文逸的画面在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一股稚拙。每个人都有原始的自我,梦中场景的重现是不可捉摸的,但又充满了诱惑,他的画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已经失去的自我,捕捉转瞬即逝的梦境。重复一个不受法则和制度约束的自由世界,将自己带回天马行空的童年境地,寻找本真的自我和个性,逃避规范的束缚。成人的世界是被各种规矩束缚起来,不真实的自我的空间。而儿童的世界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想象世界。潘文逸留恋那片单纯童真的境地,也许正是心灵上的自由才找到了画法上的不拘一格,只有没有受到各方面束缚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纯真的梦。

潘文逸的这批作品从内容上划分为三个部分:“田园诗”、“幻游”和“变相”。这三部分中的形象都是怪异离奇却又美丽神秘的。吹笛子的猫女郎、天空中飞翔着长翅膀的鱼、人物的身体被抽象描绘成彩色几何型,这些物象都是借以表达画家内心情绪的宣泄方式,如同表现主义者所持有的激情挥洒。那些介于似与不似之间的生物,把画家主观膨胀的生命体验慢慢蔓延到画布上,观者会被他画面中所营造的仙境美韵所吸引。

“田园诗”乡野郊外的清静、松动散漫的浪漫带人走进“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朝有清逸暮有闲,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的理想之境,感悟人生的美好。花海、溪流、飞鱼、蝉鸣、月光、美丽的猫女郎、田间长着鸟蹼的农夫,此种情景无不震撼你的心魂,令人陶醉神往流连忘返。作品《夜》、《博弈》、《天籁》是一群人身鱼、鸟头像的神奇生物在田野、山林间隐几观棋、月下合奏、抚琴烹茶的场景,如同一首诗情画意的仙乐美音。他笔下的田园有着诗般的梦幻与浪漫,奇特的物种是现实中从未见过的,陌生而又新奇,却又像平凡人一样享受着无拘无束的乡野生活,梦幻奇异的同时充满了生活的浓郁气息。他笔下的田园世界四季如春、山花烂漫。

与“幻游”的佛、道、禅、隐逸士人的人文气质和禅韵盎然不同,“变相”中的题材都是以一种游戏、机智的心态借用意识形态符号关注现实社会。运用了形象的置换,突出个人内心世界的同时保持了超现实主义的历史经验。同时运用了对社会历史人物的借用,图像中常出现毛主席、蒋介石、雷锋等政治图像符号,但有别于中国当代艺术中的政治波普与艳俗艺术的调侃,它没有批判或嘲讽社会的沉重思想,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娱乐的玩耍心态,有意无意的娱乐消解;酒吧、咖啡厅和印第安、土著人的异国情调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异化的造型样式来呈现独特的视觉空间。

梦想中的世外桃源是潘文逸绘画所追求的,他不断的重构着心中的神秘之境,凭借着想象随意画出心中意象,显示出想象和愿望的世界,探索着一个自由的灵魂的栖息之地。丰富的色彩,奇怪的物种,我们从他的画中感觉到一种诗意。这种诗意不是视觉上的诗情画意,而是画家向往的诗意地生存,精神的归宿。潘文逸身上没有六十年代画家所具有的那种社会沉重和负担,他的画走出了这种焦虑,相反保持着一颗没有泯灭的单纯美好的童心,画面中梦幻如诗的山水、生灵和胜境,犹如寻找失落的家园,回到人之初的本真,保留失落的童真。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青岛这个城市的艺术团体就一直坚持探索着自己的发展道路,早期六十年代的“台西画展”抱着不安分的想法主办了非主旋律,带有印象派味道的日常风景和景物绘画;八十年代刘宝传和台东文化馆的张瑜等人组织的“太阳社”举办具有实验性的展览,标志着非主流艺术的本土集体苏醒;1986年开始酝酿的“青年艺术沙龙”和后来的“艺术集市日”等等一系列的艺术活动,展现了青岛艺术的实验性和创造性,这群艺术青年身上闪耀着率真、执着的艺术精神,纵观历史,青岛当代艺术具有自己的独特性和走向大众的草根实验性。潘文逸作为青岛的一名艺术家,他的绘画是非主流的,从他的画面风格中让我们能感受到青岛艺术家的一个共性:激情洋溢并带有着一腔真挚和热情,令人感动。

2008年3月25日于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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