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格莱斯顿。摄影：Sharon Lockhart
在艺术的星河之中，收藏家始终扮演着神秘推手的角色，悄然拨动着艺术史的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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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格莱斯顿是谁
在即将到来的5月纽约拍卖季中，芭芭拉·格莱斯顿的藏品将以“单一藏家”的方式现身苏富比。2024年，这位传奇画廊主在巴黎逝世，享年89岁。她的收藏展现了怎样的趣味？市场又如何以“私藏”概念撬动藏家的热情？
格莱斯顿画廊外景，515 West 24th Street
Photo by David Regen, Courtesy Gladstone Gallery
步入中年时，格莱斯顿在曼哈顿的57街创立了同名当代艺术画廊，当时的租金是每月700美元。开幕展展出了观念艺术家珍妮·霍尔泽的作品。“奇怪的是，艺术行业有很多女性参与其中，因为她们被认为是无害的。”她在2018年接受W 杂志访问时表示。作为上世纪80年代少数的女性画廊主，格莱斯顿的成功推动了艺术市场对多元身份的接纳。
有才华的艺术家或许遍地都是，但能留名艺术史的不过是寥寥之数。1991 年，格莱斯顿画廊举办了马修·巴尼的首次个展“降落设备”，当时的马修只有24岁，刚从耶鲁毕业不久，格莱斯顿回忆说，“当我们初次见面，和马修·巴尼聊了十五分钟之后，我就知道他命中注定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这场展览至今仍被认为是当代领域行为艺术的试金石。
格莱斯顿对观念艺术的偏爱，也使得她在艺术家的挖掘上视角更为独特。40年来画廊已与74位艺术家及遗产展开合作，从凯斯·哈林、罗伯特·劳森伯格等顶级艺术家的遗产到郑曦然、瑞秋·罗斯等新兴艺术家。
格莱斯顿拒绝成为“超级画廊”。直到2008年，她才在曼哈顿开设了第二家画廊、及在比利时开设了空间。2020年疫情期间，纽约传奇艺术经纪人加文·布朗加入，并在意大利迎来了新空间，两年后画廊进军首尔。
格莱斯顿亦是最早将艺术市场拓展至亚洲的国际画廊主之一，这种策略不仅推动了艺术家的全球曝光，也为亚洲藏家引入西方当代艺术家，推动了区域市场审美标准的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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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富比精选格莱斯顿12件珍藏
5月，格莱斯顿的私人收藏将首次公开亮相。目前，她的大部分藏品都放置在其位于曼哈顿和长岛的家中。“这只是收藏品的一小部分，但它讲述了她参与艺术界四十年的故事。”古根海姆美术馆前任馆长、现为苏富比美洲主席的丽莎·丹尼森透露。
芭芭拉·格莱斯顿住所，托马斯·舒特《红头发的女人》
苏富比公布的格莱斯顿的收藏名单中不乏理查德·普林斯、安迪·沃霍尔、伊丽莎白·佩顿等艺术家的12件经典作品，估价超过1200万美元。
芭芭拉·格莱斯顿住所，理查德·普林斯《疯狂护士》
近年来，成体系的“单一收藏”作为市场的焦点，体现的不仅是精品的稀缺程度，更重要的是彰显收藏家的个人品味和洞察眼光。私人收藏与名人效应的碰撞往往让藏家兴奋不已——格莱斯顿的收藏，不仅为市场带来了久未路面的重量级作品，更是她的审美价值、人际与资源，以及对当代艺术独特理解的最佳证明。
至于这些作品在艺术市场降温的情况下会如何表现，艺术顾问兼格莱斯顿遗产受托人艾伦·施瓦茨曼表示，“顶级作品仍然能吸引人们的浓厚兴趣。”
理查德·普林斯，《疯狂的男护士》
布面丙烯和喷墨，203.2x132.1 cm，2022
估价：4,000,000 - 6,000,000 USD
格莱斯顿收藏的《疯狂的男护士》估价在400万至600万美元，是此次上拍价格最高的拍品，2003年在格莱斯顿画廊举办的展览“理查德·普林斯：护士绘画”中首次展出，格莱斯顿从中挑选了这件作品作为她自己的收藏。
理查德·普林斯以挪用图像成名，他经常从大众媒体、广告和娱乐中挖掘图像。20年前席卷全球的SARS触发了普林斯以“护士”为创作主题的灵感，他以上世纪50-60年代的“低俗小说”封面为素材库，描绘出与传统审美大相径庭的“白衣天使”。
“护士”系列在2003年推向市场时反应一般，但在得到藏家赏识后，市场攀升的速度不容小觑：2006年，一幅“温柔护士”拍出230万美元；两年后，“疯狂护士”以突破纪录的740万美元成交。2021年，日本知名收藏家前泽友送拍的《逃脱的护士》以9398.6万港元再次刷新艺术家的市场纪录。
理查德·普林斯，《你在开玩笑吗？》
布面丙烯和丝网印刷，142.2 x 226.1 cm，1988
估价：2,500,000 - 3,500,000 USD
另一件普林斯1988的作品《你在开玩笑吗？》来自艺术家标志性的“单色笑话”系列，文字从左到右穿过宁静的蓝色构图，就像一把隐喻的刀子划过。借由这一系列艺术家既消解了现代主义的严肃面孔，又将反思的棱镜对准了美国社会。
鲁道夫·斯汀格尔，《无题（Bolego）》
布面油画，38.1 x 52.1 cm，2006
估价：1,500,000 - 2,000,000 USD
意大利当代观念艺术家鲁道夫·斯汀格尔，自1980年代起使用多种材料如橡胶、地毯、油漆铝、泡沫塑料、油漆等创作，持续挑战人们对“绘画”这一概念的认知。他亦两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在与高古轩的合作后，斯汀格尔的名字在艺术界日益响亮。
《无题 (Bolego)》为格莱斯顿在2006年后现代主义编舞大师崔莎·布朗舞蹈公司举办的慈善拍卖中购藏而来。这件作品属于艺术家标志性的“自画像”系列。这一系列备受著名博物馆和美术馆的认可，如纽约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本顿维尔水晶桥美国艺术博物馆和芝加哥当代艺术博物馆等。
安迪·沃霍尔《花》
布面丙烯和丝网油墨，61 x 61 cm，1964
估价：1,000,000 - 1,500,000 USD
安迪·沃霍尔是波普艺术的倡导者和领袖，他将日常生活中的商品、名人和事件融入艺术，用丝网印刷技术大批量生产作品，消解了传统艺术的“唯一性”价值观。
《花朵》系列是其最知名的波普图样之一。这幅创作于1964年的《花》是该系列中仅有的四幅在鲜艳的绿色背景之上呈现黑色花朵的作品之一。同年，沃霍尔在利奥·卡斯蒂里画廊迎来首次个展。目前《花》的最高价是3548.5万美元，为2024年在纽约佳士得创下，彰显出藏家对于这一系列的高度认可。
麦克·凯利，《记忆器皿 #42》
木板混合材料，193 x 132 x 10.2 cm，2003
估价：700,000 - 1,000,000 USD
在麦克·凯利去世的2022年，普利策奖获得者霍兰·寇特在《纽约时报》撰文称他是“过去四分之一世纪最有影响力的美国艺术家之一，也是美国阶级、流行文化和青年叛逆的尖锐评论者”。
在其颇具代表性的“记忆器皿”系列中，他用日常的现成品，比如瓶子、纽扣、相框、烟灰缸、串珠等组合成为一幅画。这一系列的大多数作品已被美术馆和国际重要私人藏家收藏。
伊丽莎白·佩顿，《我看到了多么奇妙的东西……（罗恩格林，乔纳斯·考夫曼）》
贴面板油画，22.9 x 27.9 cm，2011-12
估价：600,000 - 800,000USD
在上个世纪90年代，伊丽莎白·佩顿是当时为数不多的探索具象绘画的年轻艺术家之一。而现在，通过全球重量级美术馆大型展览的传播，她成为了新世纪以来风靡欧美的具象绘画复兴的中坚人物。这件作品是佩顿对瓦格纳歌剧《罗恩格林》中一个场景的描绘，由格莱斯顿于2014年在自己画廊的展览中直接收藏。
西格玛·波尔克，《无题》
布面混合色彩，80 x 64.8 cm，1996
估价：400,000 - 600,000 USD
20世纪60年代初，德国艺术家西格玛·波尔克与格哈德·里希特和康拉德·吕格共同发起了“资本主义现实主义艺术运动”，他被公认为是战后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
波尔克曾5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3次参加卡塞尔文献展、两次参加巴西圣保罗双年展。他曾获奖无数，最具重量级的奖项当属1986年获得的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他的作品被近一百个国际美术馆珍藏。
阿利吉耶罗·博埃蒂，《无题（Seguire il filo del discorso.Tra l'incudine e il martello.Cinque x cinque venticinque...）》
织物刺绣，109.5 x 109.2 cm，1988
估价：400,000 - 600,000 USD
阿利吉耶罗·博埃蒂最广为人知的身份是他作为意大利“贫穷艺术运动”的一份子。这件作品由格莱斯顿直接购于阿利吉耶罗·博埃蒂基金会，属于艺术家广为收藏的阿拉齐（Arrazi）系列，基于有序和无序的并置，这些作品由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字母组合而成，是艺术家对文字与序列的深度探索与解构。
河原温，《1975年8月8日》
丽唯特x画布剪报和艺术家纸板箱， 25.4 x 33 cm，1975年8月8日
估价：300,000 - 400,000 USD
河原温是观念艺术史上一位举足轻重的艺术家。他在1960年代初期从日本移居墨西哥，后又迁往美国。他的作品完全致力于通过日历、地图、清单、明信片和电报来表现时间和地点。1966年1月4日，河原温开始在纽约创作 "今天 "系列，并一直在世界各地延续创作到2013年，足迹遍布30多个国家的上百座城市。
卡罗尔·邓纳姆，《沐浴者 17（黑洞）》
布面综合材料，151.1 x 195.6 cm，2011-12
估价：250,000 - 350,000 USD
美国艺术家卡罗尔·邓纳姆的作品以鲜艳的色彩和借鉴“童真艺术”的粗线条而为人所知。他从极简主义出发，在随后的几十年中，逐渐发展出一种具象的视觉语言，最终专注于人物、生物或是有肌理的山丘、树木等主题。
托马斯·舒特，《罗特·弗劳恩科普夫》
釉面陶瓷，30.5 x 66.7 x 47 cm，2007
估价：200,000 - 300,000 USD
托马斯·舒特的这件雕塑放置在格莱斯顿纽约家中十分显眼的位置，已被她收藏了20年之久。这件作品以沉思的形象展现出艺术家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塑造，震撼心灵的同时，使观赏者思忖着人物的经历。
雷蒙德·帕提伯恩，《7件作品》
纸上钢笔和墨水
估价：80,000 - 120,000 USD
雷蒙德·帕提伯恩鲜活大胆、幽默直接的绘画深深影响了一代美国青年文化。纸和印度墨水是他最常使用的材料，类似漫画风格的创作强调了绘画兼具私人情绪表达与大众文化交流的双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