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青年艺术家 白夜 作品前
彭(德)兄操办的终南雅集已经是第二次了,两次的人选不一样,我参加了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彭兄是我快30年的老朋友了,第一次见他是我刚进《美术》杂志的时候,那时他和贾方舟等一批参加1982年神农架美术理论会议的青年美术理论家先后被借调到《美术》杂志担任责任编辑,这一年我正好大学毕业,考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生落第后,经吴甲丰先生推荐到美协工作,美协把我安排到了《美术》杂志,于是与彭兄不期而遇。当时,他们这批青年美术理论家已经参加了学术论战,我这个新手还在编辑初级班阶段,每天的工作是看来搞,写稿签,根据展览请柬写展讯,连校对都轮不上。好在当时独一无二的权威杂志不缺来稿,我这个新手的阅稿的速度又慢,所以这点事情足够我忙的了。当时真佩服老编辑大概翻一翻,甚至看一眼标题,就知道能不能用了。彭兄虽然不是老编辑,但经验与水平足以让他从容面对。
这次参加他推动的终南雅集,我们都已经成为当代艺术圈的前辈了。11年前,我们在四川美院再次不期而遇,都是去应聘。后来,我留下了,彭兄去了西安美院。不久,两所学校截然不同的办学方针就使我们走向两极:我随川美的体制外教学带着学生在外面泡酒吧,彭兄随西美的传统至上宣布三年不下楼修炼起国学来。若干年后,西美争取到了博士点,彭兄成了博导,川美教学评估不及格,我成了最不及格的老师。但有失必有得,川美在当代艺术领域号称半壁江山,西美则默默无闻,我这个最不合格的老师则带出了一大批最合格的学生,尽管他们也继承了我的很多毛病。不同的得失是两所美院开始取长补短,川美开始向西美看齐,从新校区开始设立打卡制度,失效后代之以 “四大名捕”,加上重大、重师两所综合性大学的包围和四面唱红的重庆大环境,川美很可能在西美的道路上后来者居上。西美则把川美的王林聘为博导,又借彭德策划的终南雅集,邀请前来的批评家全伙到场与部分西美师生座谈,我到川美十年有余,从未见到过王林由此殊荣,也从未见到过这么多批评家齐聚川美,甚至他们齐聚重庆,川美也未请他们集体到学校与学生一叙,长此以往,西美也许真有一天在川美的道路上后来者居上。
这次座谈会的主持人除了彭兄,还有巴黎留学归来、时任西美教务处处长的贺丹,可见西美对此事的重视。这是我第三次见到贺丹。第一次是参加么艺术中心的《水土服不?——中法艺术家交流展》,彭兄做东请吃饭。第二次是参加王林策划的《中国性》展览,贺丹也到场了。在第一次见面时,记得贺丹说过他是西美申博成功的功臣之一,如果他把这个劲头用到推动西美当代艺术创作与教学上,加上彭兄重新出山和王林加盟,西美的当代艺术前景应当是不错的。当然,更重要的是从认识上解决本地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与发展当代艺术的关系问题。我觉得,在这方面,至少作为教务处长的贺丹的认识是清楚的。他的看法是,传统底蕴本身是件好事,但不应当成为当代艺术的羁绊。作为全面掌管教学工作的教务处长,这种兼顾传统与当代的见解肯定是恰当的,但传统的确是对当代的制约,当代肯定是对传统的挑战。我想逆向继承的说法可能更合适些,也就是说,没有传统这个挑战对象,现当代艺术就没有出发点和方向。
座谈会后是午饭,饭后是方力钧文献展研讨会,展览在刚建成两年的西安美术馆,会场就在展厅内。会议主持人还是彭兄。记得彭兄多年前曾经出版过一本《走出冷宫的雅艺术》,放在当时的历史背景看,应当是针对热炒中的艳俗艺术,而方力钧无疑是中坚人物。联系到已经是第二届的终南雅集,彭兄的雅文化主张是有脉可循的。但雅集为什么偏偏选中讨论方力钧艺术,是想把方力钧和艳俗艺术变为众矢之的,还是在玩大俗即大雅的辩证游戏?我想主要是因为时过境迁,艳俗艺术已经不是热炒对象,加上文献展突出的是方力钧艺术道路,而不是艺术成就与商业回报,可以把方力钧放到一个学术平台上来讨论了。这应当是所有与会批评家的共识,至少我本人是这样。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顺带批评了大脸画,私下里也表达过对这个热门品种的不屑。不知怎么传到方力钧耳朵里,他在坦克库举办的王广义个展上说他知道我不喜欢他的画。我自己很清楚当时是针对商业热炒而非艺术家和艺术作品。我也批评过卡通一代,甚至三年不看川美的展览,和彭兄三年不下楼的时间基本平行。那段时间,彭兄埋头古代,我泡军事论坛。当时,我说的很清楚,叫“卡通主义”很好,叫“卡通一代”错误。回到方力钧的作品上,今天的语境,加上我是从红歌四起的重庆去的,,要把《时代周刊》写的“这不是打哈气”改成“这不是唱红歌”就给力了,改成“这是唱红歌”也行。同样的注释也适合岳敏君的作品。
这次研讨会有一个共识和两个没有争论起来的问题,共识是就作品和艺术家本身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因为这么多年,这么多文章,该谈的差不多都谈到了,加上这次文献展收录的资料相当详尽,俨然就是一部方力钧艺术编年史,留给与会者的话实在是不多了。两个没有争论起来的问题,一个是皮道坚对方力钧蔑视批评家存在价值的抨击,另一个是王林对方力钧参加中国当代艺术院得质问。第一个问题被方力钧轻松化解,他说那是和彭德晚上喝酒较劲,互相贬低,两人说得都很精彩,觉得应当整理成文,但当时又没有记录,所以见诸媒体的辩论是彭德根据记忆整理的,里面很多说被整理没了。其实,即使方力钧不解释,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因为虽然批评家都本能地方力钧的那些话,但谁都知道方力钧太了解批评对当代艺术的重要性了,所以,毋宁说是为这次雅集的预热。第二个问题引起了一个方力钧粉丝的勃然大怒,冲着王林一通发飙,质问王林为什么自己不放弃教授职位。记得王林最后的回应是:不能因为所有人知识分子都有权选择不成为鲁迅和萨特就否定他们的价值,也就是说不能因为每个人都有苟且偷生的权利而否定英雄的伟大。
研讨会之后是晚宴,从此就没有学术节目了。辛苦了一天的批评家们放下了身份制约,喝酒并抽烟的坐一桌,其余分坐另外两桌。我坐在喝酒并抽烟那桌,同桌的有吴鸿、刘淳、鲍栋、段君、刘礼宾等,之所以只提这几位,是因为我们半裸了一把,更为彻底地卸掉批评家面具。照片马上被传到网上,好在当代艺术圈连一丝不挂的行为艺术都无障碍接纳,更不要说这种有失风范的场面了。之后的安排是进山过夜,次日安排游山玩水。我的日程也就到此结束,因为要回川美上课。
最后,衷心祝愿终南雅集越办越好,成为西安当代艺术的强大助推器。也祝愿西安当代艺术繁荣昌盛,为这座著名古都增添一个新的文化亮点。
【相关阅读】
终南山樊洲画馆前
玉川酒庄 艺术国际吴鸿与思班艺术陈展辉
在白夜油画“玉”前
曲江西安美术馆“方力钧研讨会”
西安纺织城“么艺术中心(x-coma)”
【编辑: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