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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声在当代——晚来的艺术

来源:颂雅风艺术月刊 作者:俊洁 2013-12-11

2013年8月10日,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举办了第一个纯粹展示声音艺术的大型展览——“声音:一种当代配乐”(Soundings:A Contemporary Score)。16位均在1964年后出生的当代艺术家,从视觉艺术、建筑、表演、电脑编程和音乐等不同学科的角度探索声音;他们用声音构成空间中的环境,探索声音如何影响观众的感受;他们还录制真实环境中的声音,包括位于切尔诺贝利的废弃建筑和台湾的一家糖果工厂。在这些作品中,他们都表现出对物质现实和环境的兴趣,而不是对之抗拒或独立于之外。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媒体和行为艺术分部助理策展人芭芭拉·朗顿(Barbara London)在过去几年里搜寻的声音艺术家的作品,如配乐、绘画和装置等,组成该展展品。虽然大型机构对该艺术表现方式的关注也许来得有些晚,毕竟因为“声音艺术通常带有侵略性,难以控制,容易消逝”,但借助快速发展的技术,艺术家使用易于操作且价格低廉的设备,而拥有了更多的艺术自由。当然,技术的进步也给策展人带来了一些挑战。朗顿说,她想了很多办法,让展览看着不像一个设备贸易展,“因为这些展厅摆满了扩音器”。除了艺术家试图表现的声音的力度、物质性和概念化之外,值得观众注意的是,还有一些作品包含了强烈的视觉元素,符合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作为视觉展示和感知场所的特点。

特里斯坦·佩里奇(Tristan Perich)的《微分音墙壁》(Microtonal Wall,2010年)是一个强调物质性的例子。这件作品安装在3楼走廊,指向展览的展厅。以每行15个、共100列排列的1500个小型扬声器,每个都能发出一个单音,当观众走过或接近、离开时,声音就发生改变,从而产生出乐曲。

完全以视觉为主的作品,则有美国艺术家卡米尔· 诺门特(CamilleNorment,1970年生)的Triplight(2008年)为例。“Triplight”这个词,意指激发紧急状态的导火索,现在也有“幻觉”之意。作品强调的是观念,实际上不发出任何声音,却又与声音有关。诺门特把一个老式的舒尔麦克风的内部装置去掉,装入脉冲灯管,让苍白的光线透过麦克风的金属网,在墙上产生的巨大投影,使人联想起一种金属制的面具,或人发声的共鸣部位——胸腔。脉冲灯管发出的类似灯泡即将报废前的那几下闪烁,暗示着历经挣扎反抗、最终被压抑住的声音。

另一件以视觉为主的声音作品,是澳大利亚艺术家马可·弗西纳托(Marco Fusinato,1964年生) 在伊阿尼斯· 泽纳基斯(Iannis Xenakis)的管弦乐乐谱的基础上制作的5件抽象绘画——《大规模黑色内爆》(MassBlack Implosion,2012年)。每幅画上,都有一根直线将音符连接到中心点,创造出类似内向爆炸线的效果。

而同样以音乐家的乐谱为基础的,是苏格兰艺术家、特纳奖获得者苏珊·菲利普斯(Susan Philipsz,1965年生)的作品《弦乐器练习》(Study for Strings,2012年)。作曲家帕维尔· 哈斯(Pavel Haas)在1943年创作的《弦乐团练习》,被纳粹选为在宣传样板集中营——古堡特莱西恩施塔特的影片中演奏的音乐,影片录制结束后,哈斯和大多数弦乐团成员一起被押送至奥斯维辛集中营处死。尽管这部曲子的配乐已经在集中营遗失,但幸存下来的乐团指挥卡尔·安塞尔在战后设法找到并重组了弦乐部分。艺术家邀请中提琴和大提琴演奏了这首曲子中各自的部分。在2012年卡塞尔文献展上,艺术家将分别录下的每个音符,从单独的扩音器里播放出来,又将这些扩音器安装在火车铁轨上。播放时的效果,犹如一首乐曲支离破碎地飘散一个面积广大的空间范围里,类似将单个音符从作为曲子的整体中提取出来。

展厅之外还有展览延续,例如美国艺术家斯蒂芬·维迪耶罗(Stephen Vitiello,1964年生)的《每分钟响起的铃声》(A Bell for EveryMinute,2010年)就在博物馆的雕塑花园展示,用贴标牌的方式表明它们是“发声”展的一部分。这件曾经在高架公园展出的作品,提取了纽约城内各种各样的铃声,如教堂钟声、猫铃声、自行车铃声、纽约股票交易所的开盘铃声。每一分钟都有不同的铃声,到整点时所有的铃声会一同响起。

另一件在主展厅外展出的作品,则是美国艺术家谢尔盖·齐尔品(Sergei Tcherepnin,1981年生)的《电动机长凳》(Motor-Matter Bench ,2013年),它是一个用纽约市地铁木头长凳制成的传感器,长凳下连接了扩音器和媒体播放器,观众坐上去时就会发出刺耳的噪音和循环播放的颤音,将任何与展厅空间关联的其他声音淹没。纽约城市交通管理局把这些经历了岁月磨砺的地铁长凳拆除后,以650美元一把的价格销售,市民可以按需购买,从而为这件作品提供了创作材料和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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