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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短线套利,买作品签限售合同能保护艺术家权益吗?

来源:99艺术网 作者:刘军 2020-08-31

佳士得上周刚刚结束了一场名为「Say It Loud」(I’m Black and I’m Proud),以年轻黑人艺术家为主题的网上展售会,展出了22位年轻的、正处于上升期或职业生涯中期的艺术家作品,他们来自非洲各地及或是有非洲裔的背景。 此次展出注明了是Private Sales,也就是私恰性质,值得注意的是佳士得特别制定了多项保障艺术家利益的条款,比如买家5年内不得转售、转售时艺术家可获优先权及分红等等。
The Lemon Bathing Suit,2019
佳士得这样做可谓不得已而为之,今年2月的时候,非洲艺术家Amoako Boafo的《柠檬泳衣》(The Lemon Bathing Suit,2019)在伦敦富艺斯20世纪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会上以惊人的675,000英镑的价格成交,价格超过估价30,000-50,000英镑十倍以上。
艺术家 Amoako Boafo

作品远超拍前估价,金额更比一年前售出时上升了30倍之多。对艺术家和拍卖行按说应属皆大欢喜,可艺术家Boafo却不这么认为,原因是他不满艺术品经纪人Stefan Simchowitz极速转售他的画作以短线快速套利离场的行为。

Stefan Simchowitz (Photo by John Sciulli/WireImage)
谁是Stefan Simchowitz? Simchowitz是一位充满争议的艺术品经纪人,也是很早便将社交媒体作为商业推广工具的艺术品经纪人,他每天会在各种社交分享应用软件上花费数个小时。 和动辄作品百万美元量级交易的经纪人不同,Simchowitz专门盯着年轻艺术家。 自2007年以来,Simchowitz资助和推广了大约24位年轻艺术家。除了安排他们作品的销售,Simchowitz还经常为他们提供一间工作室,为他们购买画材,支付租金,补贴他们的生活开支。
艺术家 Oscar Murillo

他还将这些艺术家他们的工作照片发在他的Instagram账户上,这些艺术家包括当下艺术市场的宠儿1986年出生的哥伦比亚艺术家Oscar Murillo,日裔美国艺术家Parker Ito,大部分年龄都在35岁以下。 他对宣传并卖出年轻艺术家很有自信,一次采访中他曾这样给出想要成功的年轻艺术家两条建议:第一:要优秀;第二,打电话给他。 但Simchowitz的方法却招来了很多艺术界中坚分子的非议,这些人蔑视他的品味,也怀疑他的推广艺术家的动机,担心他有可能颠覆几个世纪来艺术行业复杂的交易制度。

批评者指责Simchowitz经常掠夺那些没有画廊代理的年轻艺术家,买下他们大量的作品,然后在一群自己事先有过接触和前期有所培养的买家中间以不断上涨的价格来回倒卖。

他的顾客群包括:电影明星、职业扑克玩家、牙齿矫正师、夜总会推广人、金融家、足球运动员等等不同行业人士组成的网络,他们中的许多人对Simchowitz非常尊敬,甚至愿意在未见到艺术家本人的情况下购买他为他们推荐的作品,至于艺术家的名字都不重要。 臭名昭著的套利者 今年3月,艺术评论家Jerry Saltz在为《纽约杂志》(New York magazine)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异常猛烈地抨击Simchowitz,称他为“西斯大帝”和玩世不恭的“花衣魔笛手”。批评者认为Simchowitz推广的艺术家们可能会享受到其作品价格暂时的飙升,但一旦Simchowitz套利抛出作品后,艺术家们就会被迅速抛弃。

许多重要的画廊已经把Simchowitz列入买家黑名单,迫使他不得不采取非常规的方式来获得想要的作品,包括让自己的顾问充当买家。对他的批评者来说,辛乔维茨是艺术界的迈克尔?米尔肯——他通过广泛的人脉和人格力量,创造了一个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市场。 相比之下,Simchowitz认为自己类似于艺术界的马克·扎克伯格,一个利用技术颠覆了艺术交易的大玩家。尽管Simchowitz有机会主义驱动交易的名声,但他坚称自己是在玩长线游戏。 “我只是在寻找大鱼,”他曾面对质疑者这么说,同时他还预测在30年内,他对下一代艺术明星的投资将为他带来价值1亿美元的财富。

1992年从斯坦福大学毕业后,Simchowitz开始涉足电影行业,在1996年至2006年期间制作了13部独立电影,但没有盈利(他最著名的电影《梦之安魂曲》只给他赚了1.2万美元)。之后他进入了科技行业,与他人共同创立了一家为名人提供摄影和视频服务的公司,最终在2007年以2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盖蒂图片社。 直到那时,Simchowitz才转向当代艺术的生意。Simchowitz没有用他有限的资金购买明星艺术家的三流作品,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没有兴趣购买“小幅沃霍尔”或“二流的草间弥生”,他决定把重点放在新兴艺术家身上。他买入和卖出10000美元范围内的作品。据估计,自2007年以来,他的艺术品收藏已经增长到1500件左右,价值则高达3000万美元,其中约5%的作品占了50%的价值。

Eniwaye Oluwaseyi 双联画作《The Breakfast》

他声称,自己赚的每一块钱都直接用于养活新兴艺术家。“我100%投资于艺术。我没有营运资金。我赚钱来支付我的税和各种花费,其余的用来支持一些年轻艺术家的事业。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系统。”他指出,画廊和博物馆实际上迫使艺术家们为其高昂的租金和臃肿的官僚机构提供补贴。 投机主义成风,孰之过? Simchowitz相比尔虞我诈或大多数心照不宣的艺术品经纪人坦白多了,他知道真正的藏家并不多。“有很多人,股票经纪人,银行家,投机者,他们对艺术根本不感兴趣,他们只是想赚钱。” 在艺术界中,艺术经纪人参观艺术家工作室是最有效或重要的工作方式之一。画廊老板和策展人通过长途跋涉到遥远的艺术社区不辞辛劳地培养与艺术家们的关系。

对艺术家来说,参观工作室可以让他们有机会解释每一件作品是如何融入他们更广泛的创作实践中的,从而为原本可能显得神秘的作品赋予更多的分量。然而,Simchowitz却大多数时候不这样做。如果他对某位艺术家的作品感兴趣,他会让这位艺术家通过电子邮件或短信转发作品图片。 艺术品定价是一个纯粹的信心游戏——没有基本面来确定一幅画的价格到底该是多少钱,新兴艺术家可以被看作是一家初创企业,大多数艺术家最终都将销声匿迹,只会有一两位可能成为下一个杰夫·昆斯。

Harvey Weinstein

Simchowitz的一些最受尊敬的客户,比如盖蒂石油财富的女继承人和以住酒店而闻名的“无家可归的亿万富翁”金融家Nicolas Berggruen,都是来自有着悠久收藏历史的家族。其他客户还包括演员奥兰多?布鲁姆、哈维?韦恩斯坦和史蒂夫?蒂施,这些人都有好莱坞背景;还有科技界的企业家,包括肖恩?帕克(Napster/Facebook创始人)以及一些行事低调的投资大鳄。

年轻黑人艺术家 Nelson Makamo

但Simchowitz的大多数客户都没有足够的财力去购买里希特的作品,这也是Simchowitz为何将目光主要瞄准年轻艺术家的原因,但他的很多客户可以毫不犹豫地在一张沙发上花掉2万美元。 回到文章开头的例子,艺术家Amoako Boafo的《柠檬泳衣》在被Simchowitz买下仅仅几个月后便送拍,其中不少作品被机构收藏,可这件《柠檬泳衣》很快出现在市场上,从买入时的2万美金飙升至卖出时的55万英镑,Simchowitz获利超过30倍,也推高了这位年轻艺术家的市场价位,但作为当事人的年轻艺术家看到这一幕时心情就远不只是开心那么简单。

艺术家 Njideka Akunyili Crosby 2012年创作的作品《DROWN》

1983年出生的尼日利亚女艺术家Njideka Akunyili Crosby 2012年创作的作品《DROWN》在2016年送拍纽约苏富比当代艺术夜场,估价20万美元,现场激烈竞价最后以109.2万美元成交。

在一个纪录片中,当记者将拍卖的整个过程拿给她看时,艺术家苦笑了一声说到,“我希望作品被博物馆收藏,因为,呃,是文化的守护者,或许我的作品十年,二十年后不再受欢迎市场欢迎了,但博物馆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很不幸,我的作品很多时候是被二手画商买走的,然后他们不停的将其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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